辛夷

沉迷特摄中&扩列希望。求求了救救赶死线的可怜猫猫来个人陪我聊特摄吧。

【靖苏】重叠不可思 一

Summary:吐花症paro。

Warning:少量睿津提及。


前言:

昨晚4点看到我更新的旁友们,我后来又添了点儿。

万字以下短篇,估计分三到四更写完,写完整合。

标题是梁武帝萧衍的芳树重拟。

《芳树》

绿树始摇芳。芳生非一叶。一叶度春风。芳华自相接。杂色乱参差。众花纷重叠。重叠不可思。思此谁能惬。

写辛夷乱空城时终究没有用,但挺喜欢的,这里正好可用到,还蛮贴切的。




【靖苏】 重叠不可思  一






这件事说来是从萧景睿开始的。


彼时梅长苏仍客居谢府雪庐,萧景睿每隔一两日便会来邀游,多半是言豫津又想起了城郊哪处不可错过的美景,或是城中哪里又是一场不能不凑的热闹。其实哪怕是不外出的日子,萧景睿也挺喜欢往他这跑,下棋喝茶聊天,算起来竟无一日不来他这报到的。是以一整日不见他人影,梅长苏也不禁留了意,找来一个长跟着景睿的小厮一问,对方喏喏答一句大少爷病了,神色却颇为古怪。


探望自然是要去的,院中金桂开得正盛,飘满甜丝丝的香气,梅长苏便随手折了两枝,往萧景睿住处走。

迈进内室,病人果然乖乖依在床榻上休息,手中捧着本书闲闲在翻。只是萧景睿面色也不怎么见苍白,看不出半点生病的迹象,一待梅长苏掀了帘子进来,干脆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给他张罗座位火炉茶水,一边道:

“我这次急病来得蹊跷,居然忘了和苏兄说一声,害苏兄担心了。。。”


梅长苏随手把花插在案上玉瓶中,又轻轻摁住满屋打转儿的萧景睿,把他引回榻上,让他躺回去。

“病了就别折腾了,好好养着。”

萧景睿苦笑了下,说:

“说是病,倒也不怎么算,养了也不知有没有用。”神色间莫名苦恼。

“到底是什么病?”梅长苏疑惑追问。


萧景睿答:

“身体倒是没大碍,请了御医,也说脉象看不出什么,只是。。。”

“只是?”

萧景睿突然以手捂嘴,俯身咳喘起来,再直起身时,单手摊开,掌心竟卧着两三小朵四瓣紫花,可爱可怜地颤巍巍缩在一处。


梅长苏不禁抬手捻过一颗端详,辨认道。

“丁香。”


梅长苏毕竟和蔺晨厮混了这许多年,蔺晨这人,就爱好当个蒙古大夫专治疑难杂症,闲时也会和梅长苏说起那些匪夷所思的怪病。

也是巧,吐花成疾,梅长苏是听他说过的。

梅长苏指间轻转那芬芳花朵,眉间却渐渐锁紧,仿佛听见了蔺晨的声音在耳边说:

“药石罔效,若不得治,便病症加重,渐渐虚弱而死。”


蔺晨说这句话时,一反常态地肃穆,只是一说完,便仰头拗了个自以为风雅的造型,轻摇折扇,唱戏般嚎了一句:

“衣带渐宽~终不悔~~为伊消得~~人憔悴~”

此病蹊跷归蹊跷,要说难治,倒也是不难治的。

“这就是世人俗称的相思病,思及恋慕而不可得之人,郁气积于内,化为华英。应对之法倒也简单,解了这相思便是了。”

梅长苏毫不客气嗤笑于他,

“蔺阁主世外高人无牵无挂,自是说得简单。”

蔺晨这人好美人,不过也就看看,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,梅长苏是以在牵挂二字上重读,嘲笑他明明不曾亲历,非要装通熟情爱一道。


蔺晨一瞪眼,

“那是世人多庸人自扰!本来嘛,心悦谁,去说就是了,非要憋出病来?”

梅长苏笑着摇摇头。

“总有求而不得,进退不能的时候罢。”


求而不得,进退不能,于萧景睿,倒是不难猜。

“苏兄?”

萧景睿见他兀自沉思,表情几番变换,不禁出声唤他。

梅长苏回过神来,正要解释,外室门磁啦一声响,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人,不及见人先闻声:

”景睿!你怎么样啦?“ 

自然是言豫津。

言豫津扑到床榻前,捧了萧景睿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番,回头望梅长苏:

”苏兄他是不是为了不陪我出去玩装病啊?“


梅长苏笑了笑。

”他是真病了。“

言豫津这才面上显出了担忧,忙问是什么病,萧景睿便跟他解释。国舅公子难得露出了沉思难解的表情,半晌,问梅长苏,

”苏兄见多识广,可听说过如此病症?“

梅长苏把蔺晨的话简单转述了一遍。及至听完,萧景睿低头,惊奇中带着一丝羞赧,言豫津却哦了一声,转头问萧景睿:

”你还在想云姑娘啊?“

一针见血。


自中秋萧景睿大醉那日已两月有余,他们多少都以为这事已翻过篇,却忘了这多年的执念,岂是数月时光和游玩散心便能轻易消弭的。

”此病要化解也不难,与那人当面说开便是。苏某倒是与云姑娘有些交情,这便去信请她返京。。。“


萧景睿急道:

”她婚期将近定是事务缠身,怎好此时劳动她。。。“


言豫津一掌拍在他头顶,啪的一声:

”你傻啊!你没听苏先生说这性命攸关吗?!云姑娘大婚可等,你的病能等吗?再说你又把云姑娘当什么人了,以她仁善之心,难道听闻此事,不会推延婚期也要来救你?“

”终归是我自己。。。与她无关。。。“

”苏兄你别听他的。此事便拜托了,我替景睿谢过苏兄救命之恩。“

言豫津干脆打断他,对梅长苏说。

梅长苏笑了笑,又承诺了一次定会请得人来,便借口立时回雪庐写信,退了出去。有些心结,也只有挚友才能为之开解,旁人怕是没什么用的。


其后,云飘蓼自然是收到了信,可不及她到达京城,此事竟不了了之。

萧景睿无药自愈了。

知晓内情的谢弼及莅阳公主大为惊奇,言豫津倒是颇为自得地去勾萧景睿的肩,说都是我辩才无碍会说话,连这撞了南墙不回头的都能劝回来,伯母是不是该犒劳我云云,萧景睿一脸无奈地摇头笑,往他碗碟里扔了几筷菜,说犒劳你犒劳你,满意了吧。


梅长苏捧杯轻笑,这两人眼角眉梢的温存,怎会逃过他的眼睛。

梅长苏本就对萧景睿颇为愧疚,谁知竟阴差阳错撮合了这对竹马,之后的风雨,两人若是能携手共渡,当也好过一些,他确实暗暗抱了这样自私的希望。

终归是欣喜的。

此事至此,明里暗里,都算是圆满结束了。

除了祝福那对少年挚友,梅长苏也没有再多想,夺嫡的大幕正式拉开,须得他细想筹谋的事太多了,这件小小插曲,很快便被他抛之耳后。

 

是以数月后,当他一阵咳嗽,平复下来后拿了巾子揩了揩嘴角,也没当一回事儿,正要翻过手中书页,却发现书页上落了三两片殷红花瓣时,竟然呆呆望了半晌,都没反应过来。


”唯有一点须小心注意,此病会传染,病人吐出花瓣,切记不可触碰。“

蔺晨一边拿出布巾小心展开,给他看里面干枯的花瓣,一边警告他。


梅长苏从书页上捻起纤薄的殷红梅瓣,掐在两指间,想。

现在才想起来,好像晚了一些。



他倒也不是很紧张。

火寒之毒削皮挫骨也熬过了,缠绵病榻寒疾缠身也正受着,咳嗽本也就时时要咳的,不就再吐个花瓣吗,能多苦多痛呢?


结果第二日晏大夫例行诊查,看他俯身咳完撒了一衣襟花瓣眼睛都要直了,直接狠狠在他头上一拍,乡音都气出来了,

”你个瓜娃子!这么大的事儿瞒着我!“


梅长苏颇为委屈地揉了揉头:

”晏大夫你稍安勿。。。“

”我怎么安!你说我怎么安!“

”不就是吐花病会致人虚弱,数年之内憔悴而终吗,我本来也。。。“

”你傻啊!此病性理和你体内火寒之毒叠加,你本来就难说能活多久,再加上这个,你还不如现在就去跳秦淮河一了百了呢!“

跳河是万万不行的,他还需要两年。

他这才情真意切地苦恼了起来。


头一件事是去信给远在南楚浪荡的蔺晨,毕竟他向梅长苏讲解这病症实已是数年之前,数年间发现了其他根治或压制之法也未可知。

蔺晨很快便回了信,首行上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。

“没有”。

言简意赅。


不过其后还有整整三张信纸的废话,首先就他居然如此能惹事表示钦佩,然后为他居然还对初恋旧情未了表示嘲讽,最后为他肯定又想作死夹枪夹棒笑骂怒叱,规劝他别傻了赶紧找那谁谁去坦白了结此事。

梅长苏读完了,长叹一声,随手扔火盆里烧了。


”什么叫我惹事?这怎么能怪我呢?“

我心不由我啊。


”飞流,你说,这怪我吗?“

飞流正拿他刚吐出来的那捧花瓣在地上摆着玩,闻言抬起头来,毫不犹豫地答:

”不怪!“


梅长苏大感慰怀,招手示意少年过来要给个鼓励的抱抱。飞流赶忙拍了拍手抖落了手上的花瓣,一个飞身扑到他跟前,无情抛弃了身后没摆完的图案——两只尖角一张长脸,水牛吗?


飞流侧着脸趴在他膝上,任他解了他发带给他把玩乱了的头发理顺了。梅长苏一边理,一边想,像飞流这样的孩子,怕是永远都不用担心会患上这样的病,挺好的。

惟愿孩儿愚且鲁,无灾无难到公卿。



蔺晨的信到达小半个月后,他自己也风尘仆仆进了金陵苏宅。

梅长苏也没避着他,在他面前咳得坦然,随手把掌中花瓣抖进案上空花瓶里。

蔺晨一脸我就知道,连连唉声叹气。

梅长苏冷冷道。

”有话说话。“

”你这是拿定主意憋着了?“

梅长苏翻了个白眼。

”不然难道要我到萧景琰面前说,其实我惦念你很久了,助你夺嫡就是因为我暗恋你吗?“


萧景琰也许会以为他失心疯了,但更可能是觉得他又在谋划什么,别有所图。

梅长苏是没有道理爱上萧景琰的,虽然小殊有,但他又不能当小殊。

他不能坦白这件事,他需要萧景琰的信任,此时主君和谋士之间,不能再生芥蒂。


蔺晨拿扇子敲开他执书的手,梅长苏不悦地抬头看他。

”那你现在怎么办,等死啊?我辛辛苦苦一次次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,不是为了让你再自己作掉的,知不知道?“

说完,蔺晨做了个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表情,

”难道说你已经准备好移情别恋了?说来我刚在路上遇到宫羽。。。“

”什么跟什么。。。“梅长苏哭笑不得,正要驳斥两句,喉间酸痒上泛,只得低头又压下一阵咳,平复片刻,自己也叹了口气。

”总之先拖着吧。“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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